看到這張照片,想起一隻跟我無緣的貓,米多麗。

我是個與小貓、小狗等等小字輩動物沒什麼緣份的人,從小家裡就沒什麼空間養這些貓狗寵物的,連上了小學,自然課要養蠶寶寶、小兔子,生物課要觀察小青蛙、小烏龜的,我好像都沒參與過一樣。印象中,除了「人」之外,沒什麼和小動物相處的經驗。

沒養過寵物,自然不知道如何和小動物們相處。記得以前的室友有天帶回一隻狗,是隻漂亮的小柴犬,只是正值憂鬱症時期的我,根本不知道如何跟一隻小狗共處一室,結果弄得好像我天天在虐待牠,過沒多久,只好請另一位朋友來將牠帶走;聽說後來牠有精神衰弱,我也因為罪惡感好過不到哪兒去。有了這經驗後,對於任何小動物完全敬謝不敏,在我定義裡,養寵物的意思就跟小孩子一樣,永遠是別人家的好玩。

素素是個喜歡貓、狗的人,每次提到要在家養一隻狗,我總是一個頭兩個大,我根本就沒那麼愛狗,更不知道如何養起,我的條件是-「送去寵物學校教完後再帶回來。」,直到前兩年,他教會的朋友Kevin,帶了狗兒子Marco登門拜訪,這隻黃金獵犬是我看過排名屬一屬二的漂亮狗,毛長不講,色澤又美,在陽光下閃耀著漸層般的光彩,重點是這隻有著優良血統的黃金獵犬,在主人嚴厲加認真的教導下,雖然有時也會人來瘋一下,基本上,不吵不鬧不亂吠,叫他坐他不會站著,叫他蹲他不會趴著,尤其喜歡將頭枕在人的大腿上,或是躺在地上,任你幫他梳理著毛,連我這跟狗無緣的人,都不禁喜歡上他了。

Marco的完美,除了來我家後黏不完的狗毛外,基本上就是一隻聰明聽話的小犬。於是我退讓了一步,如果是Marco後代的話,我可以考慮養看看。只是在還沒養狗之前,前不久,跟一隻貓結了緣,但這次貓貓生活,讓我們從新思考要不要養寵物這件事。

話說六月的時候,某晚,素素夜半醒來,走到客廳喝水,黑朦朦的當下,突然看到一個龐然黑影跑過眼前,對!!就是讀文的你現在心裡想的那種動物:「老鼠」。隔天趕緊陪他去買黏鼠板、老鼠藥,結果抓了兩隻,但有一隻老鼠,簡直是【料理鼠王】的小米投胎,還會將黏鼠板旁的木頭咬下,鋪成一條木屑道路,將黏鼠板上的麵包蛋糕帶走,這麼聰明的老鼠,連我都捨不得賜其死刑。

過沒幾天,這場鼠鼠風波就告段落,但是他已經廣告眾親友,誰有多餘的貓,可以考慮給他賜養,雖說現在的貓不見得會抓老鼠,但是有隻鎮宅御貓在,想來那些鼠輩也不敢太囂張。

他的朋友中,不乏愛貓養貓人士,有很多人願意出借貓兒給他鎮鼠,只是多半講講,直到上個禮拜的某天,他突然跟我說,某人要給他一隻貓,約星期四過去看看要不要養。忙到晚上匆匆吃了晚飯,遠赴新店已經是晚上十點的事。

進了朋友的門,就看到籠子裡的貓。這隻名叫「米格麗」的貓,已經四歲大,是隻母貓,深咖啡棕毛相雜的斑紋,以及像是幼貓的黑色眼珠,很可愛呢!!朋友熱心的抱出來給素素親近,或許是不愛貓狗的關係,感覺到我散發出來的氣,米格麗給素素抱就相安無事,一到我的手裡,就全身弓起,嘴裡發出嗚嗚的低吟聲。朋友是說因為這隻貓當晚才從他前男友家中抱回,因為兩人分手的關係,這隻屬於他的貓,自然在前男友家不會有什麼好待遇,況且他前男友自己也養了一隻貓,貓貓相比之下,別人家的總是疼不入心。在折騰了一段時間後,這晚才抱回來,呆在也抽煙的前男友家,可能米格麗對身上散發著煙味的人不會有好感。

只能幽幽一聲歎,這也怨不得我。跟素素使個眼色,既然米格麗好不容易回到主人身邊,就讓他呆一段時間吧,別急著抱走牠,過了這段貓驚膽跳的日子,我並不覺得現在要牠在素素家從新適應是件好事。朋友熱心的交待如何養貓,並將相關器材等準備好,心底感覺還是不妥,不是說來看看的嗎??沒急著今晚就要帶走吧?!原來朋友的房子租了個房客,似乎不見得喜歡貓,加上他隔天就要去花蓮見情人,週末也不在家,擇期不如撞日,就只好帶走米格麗了。

當一群人將米格麗放回籠子時,她似乎知道又要被帶走了,原本嗚嗚叫著的她,在朋友黏膠帶封住貓籠時,蜷在角落看著外頭的眼神,無辜到讓我想拆開膠帶、放她出來,只是今天主人不是我,養的人也不是我,讓我將想講的話吞入腹內。

晚上十一點多,匆匆地趕到通化街夜市的愛貓園,買了貓食和貓沙,沒有養貓經驗的我們,面對店員的詢問,完全不知所以,於是大概跟她講了一下狀況,店員倒是很熱心的推薦,並告訴我們一些餵食的觀念。

剛抱回家的那兩天,天天聽素素報告米格麗的行為,一下子躲在家中哪裡,一下子又在輕步走路視察環境,看著牠跟我報告米格麗現在在幹嘛。說到這,又不由得歎氣一聲,最好是對我跟對貓一樣關心注意啦。。。還來不及跟貓吃醋,隔天,素素突然打電話來說:「米格麗不見了。」房間的紗窗被抓破一個洞,她可能跑掉了,找都找不到。

問了些朋友,他們說這很正常,貓常會走出去流浪個幾天再回來,要他不用擔心。第一次養貓的素素,當然不會這麼安心,連走在路上,看到經過的流浪貓,他都會叫「咪咪(米格麗的小名)」,看看有沒有回頭確定是不是她。。。過兩天,素素打電話來,用興高采烈的語氣說著,原來米格麗並沒有出走,她躲在家裡櫥櫃上的角落裡,平常他們根本不會注意到這裡,只有米格麗帶著渾身的灰跑出來,才知道這隻調皮的貓竟然比他們這住了二十年的人還熟知家中的角落。

原本素素的養貓記,可以劃下一個完美的快樂結局,直到兩天前,素媽媽在半夜突然呼吸不順、心悸胃痛,趕忙在一點多陪同他帶著素媽媽去醫院掛急診。醫生檢查並沒有什麼異狀,可能是因為感冒的關係,診所醫生的藥開的太重引發的副作用,但是老人家的身體不是開玩笑的,就呆在醫院急診室一夜安身子。只是這一突發事件,造就米格麗的命運迥異。

隔天早上才出院的素媽媽,被門診的醫生診斷是「氣喘」,老人家本來沒這病,素素跟醫生講家裡的狀況,醫生推斷可能是貓毛的關係,讓老人家脆弱的氣管不勝負荷。素媽媽一直以來也不喜歡小動物,從米格麗到家的第一天,就偷偷跟越南傭人說可不可以送走,既然醫生都這麼說了,素素再愛也留不得,好不容易米格麗會在他面前吃貓食上貓沙,又要再送走,連愛貓的越南傭人也捨不得。

越南傭人找了位嫁到台灣的姐妹,她跟她的老公都是愛貓一族,有達人照顧外,這樣也可以常常去看看米格麗。只是聽著素素轉述米格麗被送走的情景,心底不住一陣難過。他說已經敢接近他的米格麗,以為素素要跟她玩,結果素素把她抱起放進貓籠,當傭人黏膠帶的時候,米格麗突然嗚嗚地狂叫,或許-她知道自己又要被送走了。

現在才唸素素一開始沒有考慮周全就抱貓回來,已經於事無補,不過關於這件事,我不會有好話,包括我自己在內;雖然我跟米格麗只有一面之緣,但是每次想起她知道要被送走時的無辜眼神,以及不安且憤怒的低吼聲,每次才剛習慣一個環境,就被人送來丟去,如果我是她,是否有被背叛的感覺??我不敢想!!想來都是讓自己感到內疚且不安。這讓我對於飼養Marco兒子的意願打消念頭,如果沒有準備好,我不想再有這樣的情形出現,感覺很辜負小寵物對人類的信任。

衷心希望米多麗在新的家,可以得到好的照顧及關心,再也不需要流浪到另一個家庭,人並沒有那麼可怕,愛貓喜歡貓的人還是有的。我一直不會唸「米格麗」這個名字,講到她,我都是唸成「米多麗」,就是習慣吧!!看到這張【史瑞克】的Puss in Boots劇照,想到這隻跟我無緣的貓,米多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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